第九十三章 别把自己当人

“小萱？醒来了没有？”我还靠在墙根，只是昨晚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因为靠着墙坐着也睡不着很快就又醒了。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我也不愿意再动一下，就这么靠着墙坐着。直到现在门外传来陈风的声音，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的天已经亮了，而我们该出发了。我抬头往外看了看，今天似乎有太阳，不过也是，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也没有见缅甸下过几次雨。我扶着墙根站了起来，两条腿有些酸痛，麻麻的。我靠着墙站着，让血液在双腿之间循环，过了很久，两条腿才渐渐开始恢复了我的控制权。

“你还在？”我打开门，却看见陈风坐在走廊上的一张凳子上看着我。

“你出来就好了，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饭，然后再出发。”陈风看着我笑着说着。

“哦，那我去拿一下东西，待会就不回来了。”陈风点头之后我就转了回去到房间了把我昨天晚上检查好放在墙根处的包拎起来就和陈风去了餐厅吃饭。

“那么来了啊。”陈传林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吃饭了，看着他的一头白发还在等我们来吃饭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径直坐了下来，看着他。

“你本来该是一个活泼的女孩，这个样子太死气沉沉了。”不知道为什么陈传林看着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向他看去，却说不出他眼睛里藏着的是怎样的一种复杂神情。

“也罢，人各有命，你没有享福的命，记得好好活下去，别真的死在外面。”陈传林说完这句话也不看他面前明显还没动过的粥就转身走了，他的座位上留下了一只包。

“他，什么意思？”我看着陈传林的背影，在刚刚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温暖感，可以说我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小老头，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的心有点痛。

“师父其实不愿意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去那样危险的地方，但是为了我们以及一直追随温们的人来说，这是必须的，那是生命的威胁。”陈风走到我的身边对着我说着。

“我可以理解，这种生命不能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陈传林早已走了，我收回了目光，看着他应该是留下来给我们的那只包，“那里面是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应该是几岁吗？”陈风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站到了我的面前挡住我的视线双眼紧紧盯着我问着。

“十五岁？十八岁？这个，很重要吗？”我不喜欢这个问题，因为我有时总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龙子旋？为什么我会来做这些我最不齿的事情？陈小萱？可是我明不是，陈风知道，陈传林也知道，冯林也知道，还有枷锁、胡猛教官、月夜学姐……甚至还有其他人。

“为什么不重要？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好像完成了你的遗愿就会去世一样！”陈风的声音没有很高，但是句句听在我的耳中。

“风大哥，这样你看上去难受，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吗？”我露出我最灿烂的笑容抬头朝着陈风说着，好像这样就可以告诉他我很开心自己这样的状态一样。

“为什么？”陈风看着我，我不喜欢他眼里的痛惜，就好像个小孩子打碎了心爱的花瓶。

“你看外面的树，是不是充满生机？”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指着院子里的一颗树说着。

“是。上面都是叶子，很漂亮，而你就像是秋天的梧桐。”陈风走到我的身边说着。

“这样的一棵树要长成这样大的样子，要吸收多少养分？多少动物的尸体和树叶，草根死在它的脚下，你为什么只看他结出的那些绿叶？去摸摸他上面的树皮，那里很粗糙的。”我抬头看向陈风，“你一直都在盯着我的树干发呆你知道吗？”我走了出去，站在那棵树下，伸手摸着粗糙的树干：“风大哥，你知道吗？我们杀手的一个信条就是不要把自己当一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应该有听说过吧？你们听风者的消息面那么大。”我转过头看着陈风。

“我听说过。”这时的陈风脸上露出了丝丝悲伤，落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痛，“杀手，以杀为生，是行走在黑暗中的生命掠夺者，和**一样的古老职业，为人不齿，却又被人所需要。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而杀手就是因争而生。至于，不把自己当人……有些杀手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因为杀了太多的人，彻底把自己逼疯，最终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

“着还只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他还活着。”我打断了陈风的话，补充完这一句之后我让他接着说下去。

“有些杀手排名很高，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冷血的混蛋，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说到这里，陈风不禁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继续说着，“我相信你不是坏人。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们的荣耀是建立在无数的白骨上的。而这些人几乎都只有他们眼中的自己的那个代号，在我们的调查中，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与现在，眼前只有杀人二字……”

“为什么我会这样呢？”我再次打断了陈风的话，看着他问道。不知道陈风是不愿意回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拧着眉头看着我摇了摇头。

“因为，我不止杀了那些人，以后我还会杀更多的人。你知道别人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感觉吗？”我走到陈风面前，和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千万不要去尝试。杀人，是会上瘾的。而，我们却是从文明社会而来的人类，不是野兽！”

“所以，你就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陈风有些恼怒的看着我，质问着，“就因为不要让自己的良心受谴责？你完全可以选择放下！”我觉得这时的陈风就像一个孩子般无赖。

我没有在理会站在原地发呆的陈风，径直走向餐厅，我饿了，要吃饭。